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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音乐、电影,是语文学习的吉祥三宝——每接手一个新班,我都会在一定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下这句话。
除了通常意义上的所指,图书当然还应当包括图画书,而图画书又当然不止于所谓的绘本——古今中外那些代表了人类最高审美层级的美术作品特别是书画作品,既然能够以书本的形式流于市场,当然就不能仅仅让它们作为专业人员的工具书与文献资料,而理应成为学生们阅读的重要篇目。我不知道,美的绘画、音乐,对一个人的人文修养层面的塑造到底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但我坚信,我必须让他们从小——至少在我这儿就与它们相见。
我是举双手赞同让李清照的《一剪梅》与周杰伦的《东风破》《菊花台》一同进驻语文教材的,同时为语文课堂上竟然听不到“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这样的东西而深感惋惜——这不是为了追求语文里的时尚,而是因为,最美的音乐总是与最美的语文搭档,最美的语文总是回响在最美的音乐里,这个好传统,至少可以追溯到上古的诗经时代。
某天午休时间,当我让教室里响起最美的旋律时,我发现——并久久地注意着一个学生的异常表现:这个此前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静下来的学生,此刻,他静下来了,而且是长时间地保持着安静,同时双手轻舞着节奏。这样动人的情景足以让我兴奋:我终于找到了让××同学静下来的办法了!
学生们生活在这个杂乱无章的世界,哪怕年龄再小,再少不更事,也无可避免地会遭遇到内心的恐慌、焦虑、躁动不安,让每一个生命每天都有一些美好的静谧时光,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意义都非常重要。而图书、音乐、电影,总有一样能够让一些学生安静下来。
我对学生们说,看电影与看电视不是一回事。看电视让人越看越傻,但看好的电影,就如同阅读一本好书,因为它需要静力与阅读力。我让学生看原声版的外国电影,这样“逼”着学生一定要去读字幕,这是名符其实的“看”电影,它需要的是读图与读文字的阅读力,以及面对经过剪辑、穿插、交织、糅杂、组构之后的电影镜头时的丰富想象与深刻理解力。
我不止从一些著述里搜寻有关优秀电影的零碎信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由此,我必须大量地观赏可能适合学生看的电影——各种有趣的、无趣的、无聊的电影看得我眼花缭乱、昏昏沉沉。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我从宫崎骏先生的“冷门”电影中发现了像《岁月的童话》这样很适合我的学生们看的好电影。
《岁月的童话》这部电影,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直到看完整部电影,直觉与理智都告诉我,这部电影演绎的,就是我们五(2)班的事: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好电影,我简直不敢相信,一部好电影除了好看好玩,还会包含那么多那么好的东西:比如和我们班的小男生爱掀小女生的裙子一样,那群小男生喜欢趴在地上“偷窥”小女生裙子下的秘密这种不“正当”行为,背后隐含的“正常”性;比如一个男生总是故意鄙视甚至欺负一个女生这个事件背后隐藏的心理秘密,以及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尊重这个人等等有关人生的重大命题、性的自然而严肃的启蒙教育……
我常常想,学生们把他们最美好的童年时光中很珍贵的一段,以“跟我学语文”的名义托付给了我,我完全可以把语文学习变得美好一点,让这段时光不至于因为语文学习而变得很不美好。而好的图书、音乐、电影,它们所能带给语文的轻松、快乐、美好、吉祥,简直无可限量。